虞瑾利用她在苏联接受特工培训时学到的知识，向柳昀和许光波解释了周家老宅中的闹鬼事件。

许光波惊讶极了，张大了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柳昀沉思了一会，不禁对虞瑾翘起了大拇指称赞道：“小虞同志不愧是苏联留学回来的，嘿嘿，给我这个土老帽上了一课，大大增长了见识哦！我就说嘛，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鬼？小虞同志刚才所说，就能解释闹鬼事件了。”

许光波这时也醒悟过来，若有所思地道：“对啊，我怎么才反应过来呢？我想想也不可能，身手能快得让我看不清的人，恐怕这世上还真没有。要说是鬼嘛，但是能来无影去无踪，可我也是唯物主义者，不相信这世上有鬼神的存在。刚才小虞同志一解释，我也明白了。”

虞瑾见许光波和柳昀都称赞她，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眨了一下大眼睛，有些兴奋地继续说道：“许科长第一次见到鬼的那天，风雨交加、电闪雷鸣，这气候可能正好和那个老人吊死时相同，所以大自然就把这一幕记录了下来，直到徐媛进了那个厕所时，当时的天气恰巧又符合了这个条件，所以大自然又把这一奇特的景象回放了出来。”

许光波嘿嘿一声道：“那只怪天公不作美，出现了所谓的鬼，倒是把徐媛这个‘真鬼’吓疯了。我就说嘛，怎么我对着那个鬼连开了几枪，他居然是在空气中慢慢地消失的，肯定是我开枪破坏了当时的合适条件，所以鬼影才消失了。”

虞瑾点点头道：“我想也应该是这样的，许科长开枪后，枪声破坏了那个特殊环境中的频率，所以出现鬼影的条件被破坏了，鬼影自然就消失了。柳处长今天夜里连开三枪，那鬼影也是慢慢消失，这当属同一个理儿。”

柳昀乐呵呵地道：“小虞，你要早些悟出这个理儿，我和许科长也不用昨天辛苦一夜，白白守候在那里了。昨天没下雨，也没打雷，自然就不符合鬼影再现的条件，嘿嘿，害我俩白白蹲守了！”

虞瑾啐了一口道：“柳处长，还亏你好意思说，要不是我看出你和许科长有什么事瞒着我，缠着你非要一起参加行动，恐怕到现在你都不会告诉我呢！”

柳昀嘻嘻笑道：“小虞，这可是天意。如果昨天就告诉你了，你和我们一起蹲守一夜，你也不会见到那个吊死鬼，又怎么会想起你在苏联时所学的知识呢？这样反而不好，这个鬼倒真了一大疑团了。今天你早上找我，说明就是老天有眼，让你在这个相同的天气下，跟着我和许科长一起蹲守，这才让你悟出了这个闹鬼的秘密嘛！”

虞瑾莞尔一笑，忽然严肃地道：“柳处长，现在这个闹鬼的事我们已经知道了真相，那这两个真鬼怎么处理？”

柳昀虽然同意了虞瑾一起参加行动，但多年的地下工作让他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即使是自己的同志，有些绝密的事也绝不会说出来。

他打岔道：“小虞，我还有个问题。虽然我们知道了闹鬼的真相，可以后要是逢打雷下雨，就出现这个吊死鬼，虽然向大家解释清楚了，恐怕还会闹得人心惶惶吧？你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让这个吊死鬼从今不再出现呢？”

虞瑾还没回答，一旁的许光波笑嘻嘻地抢答道：“柳处长，你这么聪明的人，这次不如我了吧？小虞同志说得很明白，只要周围的环境和气候符合当时的条件，那么，这个吊死鬼就会再次出现了。想让这鬼从此不再出现，岂不是简单？把那个老厕所和影壁拆了，再把那株上吊的大树也砍了，这四周的环境一改变，就再也回不到当时的状态，那个鬼自然就不会再出现了！”

柳昀对他一瞪眼道：“你少来，你一个大老粗懂什么？我们还是听听虞瑾同志的意见！”

虞瑾噗嗤一笑道：“柳处长，许科长说得一点没错呀！真的只要按照他那个方法做，自然就不会再闹鬼了。”

柳昀‘哦’了一声，虞瑾接着问道：“柳处长，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柳昀装傻道：“小虞，你刚才问我什么问题了？”

虞瑾生气地道：“你故意回避我的问题，好吧，我知道这是纪律，我也不多问了。”，她扭过了头，不再看着柳昀。柳昀嘿嘿低声道：“小虞，你也是一名经验丰富的老特工了，我想瞒你也瞒不住。没错，我和许科长也认为周顺昌和徐媛是台湾派来的特务，只是他俩身份特殊，在没掌握他俩充足的证据前，我们可不能轻举妄动，否则敌人会利用这事大加渲染，这会动摇许多想回国支援祖国建设的爱国人士的决心的。”

虞瑾慢慢转过头，看着柳昀，轻轻地点一下头道：“柳处长，我明白了！只是我们明知他俩是狗特务，却不能把他们抓起来，这心头可真够窝火的。”

许光波嘻嘻笑道：“小虞，你多虑了，我们柳处长早就算计好了！你想想，还有最后两天，这个周顺昌就要离开我们研究所了，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难道真的是度假？当然不是，他会为了实现他的目标而行动的，我们现在是内紧外松，就等着他上钩呢！”

虞瑾兴奋地道：“原来如此！是我太过关注了，我就说嘛，凭着柳处长的风格和办事能力，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他们的。”

柳昀凝神想了一会说道：“既然那个吊死鬼是大自然记录下来的奇妙景象，那这个吊死鬼会是谁呢？”

虞瑾想了一下回答道：“柳处长，你不是说过，警卫连张连长刚来这里时，就已经了解到，老厕所边的影壁，是解放前夕，周家老宅的人说老厕所那边风水极恶，而找工匠来修建影改善风水的吗？这就是说，那个吊死鬼，是在这影建成后上吊的，而且他上吊的那天夜晚，正好是风雨交加、电闪雷鸣。”

柳昀眉头锁得更紧了，自言自语地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个吊死鬼会是谁呢？这吊死鬼看上去年龄有七八十了，这倒是符合周老太爷的年龄，只是周老太爷解放前夕就举家到了香港，这就排除了他的可能。那这个吊死的老人会是谁呢？他又为什么要上吊？”

柳昀看了看手表，严肃地道：“时间不早了，你俩回去休息吧！这闹鬼的事，已经有了答案，明天白天研究所开个会，把真相告诉大家就行了。至于那个老厕所和影壁嘛，就按许科长的意思办，直接叫些战士拆了，把那株吊死鬼上吊的大树也砍了！小虞、小许，你俩要严格遵守保密条例，除了闹鬼的真相，其他的一个字也不能透露，别引起周顺昌的警觉！”

许光波和虞瑾从椅子上同时站了起来，齐刷刷地对着柳昀行了个军礼。目送着他俩离开后，柳昀赶紧把虞瑾没穿的新军便装换上，洗了个脸，仰面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外面的风雨仍在继续，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地通过周家老宅中的建筑和树木的掩护，来到了周顺昌所住的东厢房边。

此时的东厢房中，虽然漆黑一片，没有开灯，但周顺昌却是满腹心事地坐在桌子边。眼见留给自己只有两天时间了，本来决定行动的他和徐媛两人，却给一场意外的闹鬼事件彻底打乱了计划。更令他沮丧的是，徐媛竟然因为遇上鬼而吓得精神不大正常，苏水墨又是一个倔强的人，把徐媛隔离了起来。周顺昌损失了一个得力助手，自己的心中也害怕真的遇上鬼，故而坐地桌子前一直发呆，思考着自己到底要不要行动、如何行动的诸多问题。

突然间一道闪电划过，强烈的光线映衬出门口窗格上一个黑影。周顺昌大吃一惊，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他有随时被人发现他是特务的可能，因此，虽然他猛然间受到这般惊吓，但严格的特工训练，还是让他忍着没有叫出声来。

周顺昌抓起了一把椅子，惊惧地慢慢向门口靠近。他低喝一声道：“谁？半夜三更的，别这么吓人！”

那黑影却并不理会他，突然消失不见。周顺昌心中大疑，一把拉开大门，四处张望。外面根本没有人，周顺昌紧张的心情这才放松了下来。他正想重新关上门时，突然瞥见一张小纸条正放在门口地下。

周顺昌心知有异，立即俯身捡起小纸条，探头左右看看，这才迅速掩上了门。

办事谨慎的周顺昌，并没有急于开灯察看小纸条上的内容。他怕自己在半夜开灯会引起别人的警觉，因此，他把小纸条端端正正在放在自己眼前，只等着下一道闪电光划亮夜空。

过不多时，闪电光再度亮起。借着闪电光看清了纸条内容的周顺昌不禁脸色突变，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你已暴露！速交出线索并展开行动，以你之身吸引共党注意力，杀身成仁以报效党国！猎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