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昀打量着这个陈旧的小厕所，凝眉问许光波道：“小许，你当时暗中盯着徐媛的，她为什么要来到这个小厕所中？会不会是你让她发现了，她故意来到这里，却不巧遇上那人个，哦，不，我暂时且称他为鬼吧！然后意外发生了，徐媛吓破了胆，尖叫而逃，而你也发现了那个鬼，开枪把他击退。你好好回忆一下，有没有这种可能？”

许光波稍一凝神，便脸色凝重地答道：“柳处长，我认为这不可能！徐媛虽然受过特种训练，但从她的行动上来看，她与我相比还差得远。我一直在远处暗中监视着她，她绝对不可能发现我在盯梢她。况且昨天夜里风雨交加、电闪雷鸣，有这自然环境作掩护，被跟踪的人更能发现暗中有人监视她。”

柳昀自言自语道：“这么说来，徐媛是这个小厕所，是有目的而来的了？小许，你说她会不会是随处游荡的，目的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摆脱她可能不知道的监视？”

许光波沉吟一下道：“有这个可能！想当年，我们在滨海市做地下工作时，不也是经常随处走动，借这个来观察有没有人跟踪自己么？”

柳昀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想了一下道：“小许，我认为徐媛应该是带着明显的目的来到这个小厕所的。现在我假设一下，不管你们昨天夜里看到的是装神弄鬼的特务，还是真的是鬼，他在这个厕所前突然出现，是不是太诡异了？会不会他是想把徐媛吓退，以掩盖这个小厕所中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许光波大为赞同，柳昀又道：“留给周顺昌和徐媛的时间不多了，所以他们急于行动。前天徐媛到小土坡上挖土，昨天又来到这个小厕所边，这说明了什么？那就是她在四处寻找周家老宅内可能藏有龙泉剑鞘的地方。”

许光波一下子兴奋起来：“柳处长，难道秘密会隐藏在这个废弃的小厕所中？”

柳昀点点头道：“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可是，这个厕所实在是太小了，里面几乎什么都没有，要是龙泉剑鞘真藏在这里，它能放在什么地方？”

许光波看到柳昀的眼睛盯向了粪池，立即会意地说道：“柳处长，等周顺昌和徐媛离开后，我便组织人对这个粪池进行清理。”

柳昀呵呵乐道：“小许，你就不怕被臭气熏死啊？依我看来，在粪池中藏匿龙泉宝剑的剑鞘可能隆不大。毕竟这是戴笠遗留之物，他手下的小特务对他奉若神明，应该不会把他的遗物放进这污物之中。况且粪池水极具腐蚀性，即使剑鞘外面包藏得很好，万一稍有疏忽，这个隐藏着天大秘密的剑鞘可就真的毁了。”

许光波顿时楞住了，柳昀轻笑了一下道：“小许，这儿没什么发现，我们还是去看望一下徐媛吧！”

许光波不解地道：“柳处长，我们昨天夜里已经去过了，现在还有必要再去么？”

柳昀狡黠地道：“当然要去，不但要去，还得带上一些礼物去看望她。小许，你去问问虞瑾，她是负责内务的，看看还有没有鱼肉或新鱼果蔬的。”

许光波怔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柳处长，还是你狡滑。你肯定认为敌人知道的线索比我们多，与其我们自己大海捞针，不如放开手脚让敌人去忙乎，最后你来个坐收渔翁之利。你是想从徐媛那里得到更多的线索，即使她不会说，也可从我们的态度上，让她和周顺昌得出判断，我们并没有怀疑到他俩，而且在不折不扣地执行上级的意见，好好招待好他俩。这样，他俩就打消了疑虑，可以放开胆子行动了。”

柳昀嘿嘿干笑了两下，刚和许光波走出小厕所，突然听到一个女人的惊叫声不断响起，还伴随着一个男人的呼唤声。凭声音，许光波和柳昀立即判断出了，这是周顺昌和徐媛。发生了什么事？

柳昀和许光波加快了脚步，刚转过一条林荫道，就见到穿着睡衣的徐媛披头散发地一路惊叫着狂奔，全然没了刚来时的那股高贵典雅的淑女气质。

周顺昌在后面不住地追赶，焦急地呼唤着徐媛，让她停下来，可徐媛根本不理睬周顺昌，仍是发狂地奔跑。

许光波腾地一下冲上前去，紧紧地抱住了徐媛。徐媛拼命挣扎，把许光波脸上都抓出了几道血痕。

周顺昌气喘吁吁地跑上前来，一把抱过徐媛。他看到许光波脸上被徐媛抓碎，过意不去地道：“许科长，对不起！谢谢你帮我抓住了她！”

柳昀不露声色地道：“周先生，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周顺昌哽咽着道：“柳所长，太不幸了，小媛昨天夜里受到惊吓过度，她已经疯了！”

柳昀大为惊奇，仔细一打量徐媛，只见她娇美的脸蛋上，两只很美丽的大眼睛，此刻已经全然没了神色，目光呆滞，口中仍是不住地大呼大叫。

柳昀心中一动，突然有了个主意。他关切地对周顺昌道：“周先生，徐小姐不幸，惹上了大麻烦，看来急需治疗。只是我们这儿，没有出名的大夫，你看是不是要我和上级说一下，提前把你们接到滨海市，以方便让徐小姐接受治疗？”

周顺昌一楞，显然柳昀这句话让他出其不意。他怔了一下道：“不用麻烦了，我们还是按原计划离开这里，好在还只有四天了，到时间了，县里会派车来接我们的。”

柳昀心中轻蔑地笑了一下，瞄了一眼许光波。许光波脑子略略一转，立即会意，这是柳昀故意试探周顺昌的。如果周顺昌在徐媛犯病的情况下还不离开，这就更能证实他确实是潜伏特务，因为他还有使命没有完成。

看到徐媛不断地挣扎，柳昀对着闻讯赶来的警卫大声道：“小宋，你们几个，负责把徐小姐送到医务室，让苏水墨同志想下办法稳定徐小姐的情绪。”

周顺昌忙道：“柳所长，一直给你们添麻烦，这多不好意思！我看就不要麻烦苏医生了，我把小媛领回住所，我自己照料她就行了。”

柳昀一本正经地道：“这不行，周先生，虽然你是我们的贵宾，上级要求我们照顾好你和徐小姐，尽量满足你们的一切要求，但这次，你必须听我的。也正因为你们是我们的贵宾，因此，我才要对你和徐小姐负责。徐小姐病成这样，如果我不让医生给徐小姐看病，恐怕上级知道了，我这个研究所所长的位置也就保不住了。”

柳昀说得在理，周顺昌只能一脸无奈地看着几个警卫战士，搀扶着徐媛往医务室方向而去。

周顺昌正想跟着警卫战士去医务室，柳昀淡淡地道：“周先生，请留步，柳某有话要说！”

周顺昌疑惑地回头看着柳昀，柳昀微笑了一下说道：“周先生，昨天研究所内出现了闹鬼。你也知道，我们共产党人是不信鬼神的。如果这事张扬出去，我们肯定少不了挨上级的批评。因此，我刚才和负责安全保卫工作的许科长去看了下闹鬼的现场，正准备前来找你，恰巧遇上了你和徐小姐。”

周顺昌暗暗心惊，铁青着脸问柳昀道：“柳所长，你这话我可就不懂了呢？你该不会是怀疑我在闹鬼吧？这可是天大的笑话，我一直在房间内睡觉的，更何况小媛是我心爱的女人，我怎么可能装鬼害她？你还可找你那些部下来问问，他们看到的鬼，是不是我的样子？柳所长，你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吗？我要向你们的上级反应，我要投诉你们！”

柳昀笑了笑道：“周先生息怒，你误会了！我绝对可以保证，闹鬼的事和周先生无关，因为我们好几个警卫战士见到了那鬼的模样，怎么可能会是你呢？”

周顺昌这时才消了点气，疑惑地道：“那你说看完闹鬼现场，再来找我是什么意思呢？”

柳昀道：“周先生，第一个发现鬼的，正是你的女友徐小姐。而徐小姐受惊吓后，跑回自己房间，第一个看到她的恰恰又是你。因此，我才命令保卫科长许光波同志对此事作彻底的调查。既然是调查，凡是涉及到的人，都会做个笔录。这个想必周先生能理解吧？因此，我想请周先生配合我们许科长的工作，把你昨天夜里发现徐媛再次梦游，又是如何惊吓着跑回住处的事好好回忆一下。周先生，这个没问题吧？”

柳昀说后，俏皮地一指自己的头，打趣道：“周先生，我头上这顶乌纱帽，可就得看周先生配合不配合喽！要是我们连笔录也拿不出，那上级会怎么看待我们？”

周顺昌这才满脸堆笑道：“柳所长，对不起，刚才是我会错意，错怪你了，周某在此向柳所长赔个不是。柳所长这点小要求，合情合理，我周某一定好好配合许科长，早日查明闹鬼真相，也能给小媛讨个公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