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乖巧可爱的小徒弟，”阴雍水挑了挑眉，“你说的，不会是你那刚找回来的弟弟苏辙吧。”
“bingo！”杜南歌打了个响指，作崇拜状，“王爷好生聪明，臣女只是说了一句话，王爷便已得知，真是见微知著，一叶知秋啊，不愧是天下学子的楷模，实是大周之幸啊。”
说完，杜南歌先在心里呕吐了一番。
小辙辙，姐姐为了你，可真是拼了，你不要太感动哦。
阴雍水很中意她的吹捧，像是一只被撸顺毛的猫一样，幸福地眯起了眼睛，面上却是冷哼一声：“无事献殷勤，本王可以答应你，但你总得给一个能够说服本王的理由。”
“理由嘛，当然是有很多的。”
杜南歌眼珠转了转，“一来，辙儿聪明机智，十分懂事，绝对不会污了王爷您的名声。”
“二来，辙儿早就听说过王爷的事迹，对王爷那是佩服得五体投拜，就连我爹也远远比不上王爷在辙儿心中的地位呢。”杜南歌知道，阴雍水与杜左有仇，迟早有一天会站到对立面，她此言，便是摆明他们的立场，会站在王爷那边而非便宜父亲这边。
阴雍水“唔”了一声，“然后呢？”
“三来，王爷，哎呀，我们都这么熟了，我的弟弟那不就是你的弟弟？收自己的弟弟为徒，还需要很多理由吗？”杜南歌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拖长声音撒娇道。
小辙辙，姐姐为了你可是连色相都给出卖了啊，等你成才可千万不能忘记我啊。
阴雍水哈哈大笑起来，他纵身一跃，如同一只轻巧的燕子，稳稳地落到了杜南歌身前，没有一点声音。
他负手而立，“歌儿说得很有道理，本王收苏辙为徒也不是不行，”看到杜南歌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阴雍水慢悠悠地补充完后半句话，“但前提是他要通过本王的三个考验。”
杜南歌有些失望，但总比连个机会都不给好。
她殷勤道：“以王爷的高贵身份，收弟子有考验也是十分应该的，什么考验，您请说。”
“唔，让本王想想。”阴雍水摸了摸下巴，思考片刻，“你那弟弟还未启蒙，本王也不难为他。”
杜府的一些事情都瞒不过阴雍水，他知道杜辙自小由清贫的外婆养大，杜左对他并不上心，连例银都没给过，苏辙至今连启蒙都未做完。
阴雍水提出自己的三个考验。
“一，背下《左传》一书，三日后本王会来检查。”
“二，一月内，将《地藏经》抄上千遍。”
“三嘛，”顿了一下，阴雍水道，“本王还没想到，到时再说。”
“王爷~”杜南歌拖长声音叫道。
阴雍水拦住她的话头，“歌儿，你要知道，本王的要求并不严苛，勿要求情。”
这还不严苛？
让一个连《三字经》都没完全理解的孩子直接越过新手村，挑战勇士级难度《左传》，让一个连握笔姿势都有些不对的孩子去在规定时间内抄晦涩难懂字形复杂的《地藏经》千遍，这要求还不算严苛吗？
可是想想眼前人的地位，那要求也不显得那么严苛了，多少名家子弟少年天才都想拜眼前的人为师，他连个眼神都不给，愿意考验苏辙，已经算是苏辙的福分了。
再说，杜南歌一点都不怀疑苏辙的天资，能够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苏辙，又怎么会是一个蠢货？
“王爷误会歌儿了，”杜南歌伸手拉着他宽大的衣袖晃了又晃，“若是到时辙儿通过了
王爷的前两个考验，王爷第三个考验迟迟没有想好，那可怎么办？”
阴雍水亲昵地捏了捏她的脸，“歌儿放心，本王不是那样的人。”
不，你就是。杜南歌心中腹诽，面上却娇娇笑道：“歌儿相信王爷，王爷可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怎么会做说话不算数的小人行径呢。”
话里藏着话：如果阴雍水说话不算话，他就是个小人。
阴雍水眼底滑过一丝笑意，这女人，真是……
……
办完这件事后，杜南歌转身又进了苏辙的院子，给他带去了一个好消息，“小辙辙，姐姐已经帮你找好老师了，你也不用担心被记到姨娘名下了。”有阴雍水教养，杜南歌不认为杜左还会把苏辙交给姨娘。
苏辙看向杜南歌的眼神带着孺慕，“姐姐好厉害。”连杜南歌找的老师是谁都没有问，他对杜南歌有着完全的信任。
杜南歌被这样的眼神看着心都软了，她伸手摸了摸苏辙的头发，“我给你找的老师，正是雍王爷阴雍水。”
苏辙脸色微变，拉着杜南歌的袖子，慌张道：“王爷怎么会愿意做我老师？若是姐姐为了我答应王爷什么条件，我宁愿过继到姨娘名下。”
杜南歌哭笑不得，心间涌入一股暖流，她轻轻拍了拍苏辙的头，“年纪不大，脑洞倒是挺大，你放心，我没那么傻。”顶多是卖了几个笑而已。
松了一口气，“脑洞是什么？”苏辙好奇问道。
杜南歌摆摆手，“这不重要，你也别高兴得太早，只有通过王爷的考验，雍王爷才是你的老师。”
杜南歌将阴雍水的话如实告诉苏辙。
苏辙握紧了拳头，“姐姐放心，我会努力的。”他一定不会辜负姐姐花大功夫给他找的机会。
“姐姐相信你，”杜南歌嫣然一笑，“但你要记得，别因为读书太用功伤了身体。”
苏辙乖巧地点头：“是。”面容依旧十分严肃。
杜南歌在他脸上掐了一把，“小辙辙，你小小年纪怎么天天愁眉苦脸的，小孩子就应该多笑一笑，知道吗？天天板着一张脸，我看我也别叫你小辙辙了，叫你老辙辙还差不多。”说着，伸出另一只手在他脸上另一边也掐了一下。
苏辙鼓着腮帮子，揉了揉自己的脸。
杜南歌又道：“小辙辙你长得这么好看，笑一笑多招人喜欢啊。”
“真的吗？”苏辙低低说道。
他抬起头，对着杜南歌露出一个笑容。